特朗普胜选,航运业的“五大猜想”

时间:2024-11-13 浏览:150 发布:乾进国际物流

特朗普重回白宫,是要“重演旧事”还是“纪元变幻”?


当地时间11月6日凌晨,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宣布在2024年总统选举中获胜。


特朗普曾担任第45任美国总统,在任期间,其主导并发起了诸多充满争议的贸易战,并退出包括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等多边贸易谈判,以及《巴黎协定》(The Paris Agreement)等多边气候协定。一系列的组合政策之下,贸易格局发生颠覆性的变化,航运业也由此迎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和更加多变的环境。


此番,特朗普重回白宫,是要“重演旧事”还是“纪元变幻”值得行业关注。


更为广泛的贸易争端


“让制造业回归美国,让美国再次伟大”是特朗普一直以来的政治主张。而其对实现这一政治主张的主要举措就是普遍性的准入关税和惩罚性的高额关税。


此前,特朗普已提出,要对“所有进入美国的商品征收10%的全面关税”,甚至在一些场合称要征收20%~30%的全面关税,显然,这一项普遍性的基准水平,提高了对美贸易的“准入价格”;与此同时,他提出对“来自中国的商品征收60%的统一关税”,这一关税的本质是不公平的惩罚性措施。


这将形成三个可能的后果,一是其对于经济贸易全球化的打击是沉重而深远的,在特朗普第一任期结束,拜登任期内,贸易争端并不像特朗普时期那样激烈而广泛,所产生的影响也更加可控,集中在几个重点领域。


二是贸易格局的演进会加速,区域贸易可能会更加繁荣。在特朗普上一任期内,其对中国发起的贸易战除了提高美国消费成本,加剧通货膨胀之外,也让全球供应链、产业链出现再分工,比如越南等东南亚国家承接了大量来自中国的配套产业,原材料和制成品的运输,在一定程度上,促使航运企业在亚洲区内加强布局。


三是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尤其对于其盟友的不公平关税政策,会迫使贸易流向发生转变。在第一任期内,其曾以国家安全为由对欧盟和加拿大等传统盟友,征收25%和10%的钢铝关税,这引发了这些经济体的报复性关税,跨大西洋贸易关系紧张,但是一度利好亚洲-欧洲之间的贸易。


要知道,尽管特朗普始终倾向于贸易保护主义,但是对于全球绝大部分经济体而言,贸易全球化依然是发展的主要推动力。正如特朗普在上一个任期退出TPP之后,反而利好了多个多边贸易协定。


不过,值得警惕的是,在特朗普上一任期内,其整体政策兑现率约为23%,但是在贸易领域,远远高于这个水准,也就是说,贸易问题是其优先事项。


系统性供需风险来临


按照美国政府公布的选举议程,新任总统的就职仪式为2025年1月20日,按照特朗普以往的执政风格,会在上台后很快以行政令方式在贸易、移民等领域出台政策。比如在上一任期内,上任总统第一天,就正式宣布退出TPP。


如果按照其竞选宣言所称,首先展开针对中国进口美国商品的惩罚性关税,那么跨太航线首当其冲。


短期来看,美国进口商会增加补库存需求,以避开惩罚性关税,而这一阶段正好是中国农历春节前,多重因素叠加之下,跨太航线或将迎来爆舱行情,运价只会在现有基础上上涨。


但是,在关税政策落地后,跨太航线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淡季。而在预期的淡季到来之前,相信船公司也会进行航线布局的调整,比如将跨太航线运力转移至拉美等航线上,如果不采取停航等措施,在运力梯次降级的影响下,或将引发系统性的运力过剩风险。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如果特朗普不急于推出针对美墨和美国与东南亚贸易的政策,那么中国到墨西哥以及亚洲区内航线或将迎来增长的机会。此外,对于制造业企业而言,也在寻找更多能够避开关税,且利于调整供应链的地区,比如南美,所以,这些地区也将是航运企业重点关注的。


航运业脱碳进程将被打断


基于气候和环境问题,从而加快脱碳进程,是目前全球航运业主要趋势之一,也是航运企业布局的重点。不过,特朗普对于环境问题的政策,或许会打断或者阻滞这一进程。当然,这取决于特朗普在环境问题上能对欧洲产生多大的影响力。


我们都知道,目前,欧洲在航运业碳排放问题上是最为激进的地区,欧盟也已经将航运业纳入碳排放交易体系(EU ETS)。表面上看,拜登政府在航运业减排方案中,存在感不强,但是“不反对”“不阻止”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而且,在拜登任期内,美国长滩港与中国上海港签订了全球首个航运绿色走廊项目,拜登还推出“先行者联盟”(First Movers Coalition)计划,推进私营部门的脱碳行动,包括其基础设施投资法案中,也加大了对清洁能源的投资。因此,从上述方面来看,整体上,拜登是支持航运碳减排的。


但是,特朗普不是。从上一任期来看,不仅退出了《巴黎协定》,还在不断增加美国原油生产,削减政府对环保科研的资金支持,取消或弱化奥巴马政府留下的气候和环保相关法规。因此,此番上任后,特朗普有极大可能会削弱或者废除拜登在环保、新能源、气候方面的政策。


而在国际方面,尽管美国造船和航运业话语权不高,但是凭借其在资本市场对航运公司的影响,很难说不会出现“不退出环保机制就退市”的状况,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必然会打破经历无数谈判才最终形成的行业共识,也将对整个航运业的脱碳进程带来打击。


造就更加混乱的中东


“我能在数小时内结束加沙战争”这是特朗普在面对红海局势时,最广为人知的表态,也因此被视为其上台后,航运业“红海危机”有解的论证。但是,他同时也发表过自己是“以色列坚定支持者”的言论,很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在上一任期内,特朗普不顾多方反对,承认耶路撒冷是以色列的首都,并把女儿嫁给了实力雄厚的犹太家族;他主张增进与地区伙伴之间的关系,尤其是美国与以色列的关系;强调削弱伊朗地区影响力,退出伊核协议等。


再结合其能源政策,一个混乱的中东才会符合其推高国际油价,让美国能源出口价格上涨,增大主要能源进口国成本的目的。


目前,以色列在中东地区的战火尚在可控范围内,各方都在强调或者避免中东地区全面战争,但是在坚定支持以色列的特朗普上任后,很难说战火范围会不会进一步扩大。


所以,对于航运业而言,绕行好望角在短期内依然是最好的选择,目前,中东局势对于航运业的影响力因为持续时间长,已经见顶,也有足够的应对举措。但是,一旦重回苏伊士运河,中东局势进一步恶化,本就脆弱的全球供应链将再受打击,并且在短期内无法恢复。


可能会被加强的FMC


除上述关键点之外,特朗普上任后,美国联邦海事委员会(FMC)监管走向何方也是业界关注的焦点问题。


在拜登任期内,FMC的监管实际上是加强了,尤其在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之后,船公司普遍盈利,FMC的监管对于托运人的倾斜是摆在桌面上的,在托运人针对承运人发起的诉讼中,也鲜有承运人获胜的案例。尤其美国《2022海运改革法案》的出台,FMC可以说是持剑立威,通过约束承运人,把利益的天平向托运人倾斜。


而特朗普作为商人出身的政治人物,可以说是将“在商言商”贯彻到了极致。美国航运企业体量较小,大量的国际贸易依赖外资企业,但同时,其又是全球最大的进出口贸易国家,是大型航运企业无法丢失的市场。所以对于外资航运企业加强监管,倾向于美国的制造商和贸易商,不仅符合特朗普“让制造业回归美国,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政治主张,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震慑作用,因为对于任何国家而言,航运业和航运企业都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FMC的权限被加强就是大概率事件,而对于外资航运企业而言,极力合规之外,还要为国际应诉和诉讼做足准备。